第四十五章真的是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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臺風的氣息已經很逼近了，林子裏的樹木被風吹得婆娑，發出一陣又一陣紛擾的響聲。
賴旭塵一開始只是覺得很吵，然後被一張不知道從哪裏掛過來的傳單貼在臉上。
他睜開眼睛，醒過來，揭開那張傳單。
上面寫著：無痛人流。
他無奈地將傳單揉成一團，扔向後方。
再接著，風力更大了，學校後山的操場能看到風旋轉的痕跡。
灰塵和樹葉被臺風旋轉著，往上升，掠過一排排小樹，發出嘶吼的聲音。
賴旭塵摸了摸頭發，比眉毛長一點的劉海還是很煩人。
其實他昨天去剪頭發了，他是想剪平頭，而理發師自由發揮了，把他左邊的頭發都鏟平了，劉海修了一下，往右邊撥了過去。
不知道別人怎麽想，反正他本人是覺得很詭異。
算不上不好看，畢竟很多人都這樣剪，只是風吹過來的時候，有種風中淩亂的感覺。
“賴旭塵？”風衣獵獵作響，陸瀾卿從另一條山路走過來，站在賴旭塵身後的樹下。
“誒！”賴旭塵還沒看到人，就本能地應了一聲。
回應之後，是漫長的寂靜。
然後仿佛一切都安靜了，只有樹葉被狂風婆娑的響聲。
他，以及站在他身後的陸瀾卿，都陷入了沈默。
與其說是沈默，不如說是驚愕。
他驚愕還會有人喊這個名字，而陸瀾卿驚愕他居然回應了。
“你真的，是賴旭塵。”陸瀾卿終於肯定了自己的猜想。
他一直懷疑，從醫院出來的這個人，根本不是孫宇哲。他給他的感覺，和孫宇哲給他的感覺，是截然相反的，他被這種感覺困擾，陷入不安。
從他說出池塘捉魚的事情開始，他就懷疑他不是孫宇哲，從他親口告訴他賴旭塵已經死了開始，他就感覺到了什麽。
他是無神論者，可是他卻願意相信，住在孫宇哲身體裏的人，其實是他一直在找的賴旭塵。
“瀾，卿……”賴旭塵怔住，遲遲做不出反應。
有時候，人的某些回顧動作，可以很漫長。
就像賴旭塵現在一樣，他好像花了一個世紀的時間，才緩緩地將頭往後轉過去。
然後，他看到了陸瀾卿站在他身後，淚水直流。
他向來看不得他哭，因為他不是一個會輕易掉眼淚的人。
“為什麽騙我？為什麽不告訴我？”陸瀾卿扶著樹的手漸漸收緊，手上的青筋浮現。
他朝著賴旭塵的方向走過來，而賴旭塵也緩緩地站起身來。
“瀾卿，我……”賴旭塵的話還沒說完，就被陸瀾卿揍了一拳。
那一拳挺重的，打得他都快魂魄離體了。
“操，你要謀殺啊？”賴旭塵捂著自己的腹部，有種要把昨天的黃疸水都吐出來的感覺。
陸瀾卿拽起他的衣領，拉到自己面前：“你不是打算去死嗎？我來送你一程不好嗎？”
“那你剛才哭毛線啊！我還以為你特麽是舍不得我才來的。”賴旭塵忽然覺得躲在這裏是一個錯誤的選擇，還沒想好怎麽死，就要被陸瀾卿打死了。
“我舍不得你的話，你會留下來嗎？”陸瀾卿低下頭，咬緊下唇的模樣，和十年前很像。
“你別一副是我欺負你的表情啊！”賴旭塵往後趔趄幾步，有種很無奈的心情。
總是這樣，明明先實行冷暴力，先動手的人是陸瀾卿，卻每次都好像，他才是罪魁禍首一樣。
“你回答我！”一聲怒吼，和狂風交錯在一起。天邊的雲浮動著灰色，地上的落葉卷上半空。陸瀾卿就這樣站著，渾身顫抖，竭斯底裏地喊出那四個字。
“瀾卿！”賴旭塵擡眸看去，臉色驟變。
他快步上前，撲倒了陸瀾卿。
一塊被臺風卷過來的鐵皮，從他們原先站著的地方掠過去，啪一聲，打在樹上。
樹皮被鐵板剜了一塊下來，半掛在樹上，隨風飄零。
陸瀾卿的眼睛睜得很大，那雙漂亮的鳳眼中，顫動著一片海洋。
“我想告訴你的，可是我沒辦法開口說出來。就像上次一樣，當我想說的時候，意識就不受控制了。”賴旭塵壓在陸瀾卿的身上，他一只手護著他的後腦勺，一只手輕輕撥開他臉頰的卷發。
葉子被風拂起，掠過陸瀾卿白皙的臉，那片海洋裏，水波蕩漾，淌成河流。
“不要再死了，留下來。”陸瀾卿忽然抱住賴旭塵的脖子，聲音帶著啜泣。
“刮臺風了，我們找個地方避一下。”賴旭塵抓住陸瀾卿的手，輕輕撥開。
他起身，伸手拉起陸瀾卿，兩人撣了撣身上的樹葉和灰塵，走下山去。
“一間雙人房。”賴旭塵就近找了一家旅店，帶著陸瀾卿到前臺開房躲臺風。
“不好意思，今天沒有雙人房了，只有大床房。”前臺的小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“那就大床房吧。”陸瀾卿也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證，推給前臺小姐。
“麻煩給一百押金。”前臺小姐一邊登記入住一邊說著。
陸瀾卿掏錢包，付了押金和房費。
兩人拿著房卡，剛走進電梯，就聽見前臺的兩個女生在議論。
“你說剛才那兩個人，會不會是一對的？”
“卷發那個超帥啊！是混血兒吧？”
兩個女生在前臺發花癡，激動地聲音都變嗲了。
電梯裏的兩人氣氛有點尷尬。
“瀾卿，你別介意她們的話，我真的只是想找個地方躲臺風。”賴旭塵是一個不怎麽會解釋的人，他總是能越抹越黑，“我對你真的沒別的想法。”
“此地無銀三百兩！”電梯門打開，陸瀾卿邁步出去，丟下這句俗語。
陸瀾卿看了看房卡，房號是520。
他不自在地皺皺眉，找到那間房，刷卡開門進去。
房間還算幹凈，就是空氣不太流通，有一股沖鼻的味道。
“去開空調。”陸瀾卿插上房卡，對賴旭塵下指令。
“哦。”賴旭塵哦了一聲，往前走去。
他找到空調遙控，開了空調，再轉身時，那張比例完美的臉，已經近在咫尺。
陸瀾卿再往前走一步時，他的小腿已經抵上了床邊。
一陣風掀起，他隨著陸瀾卿的節奏，倒在了床上。
近在咫尺的臉散發著誘惑的味道，柔軟的黑色卷發披散在他的臉側，很癢，也很舒服。
陸瀾卿的手肘撐在他的耳邊，和他保持著不到十厘米的距離。
他甚至來不及開口，兩片薄唇便覆了上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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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睜開眼睛，醒過來，揭開那張傳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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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無奈地將傳單揉成一團，扔向後方。
再接著，風力更大了，學校後山的操場能看到風旋轉的痕跡。
灰塵和樹葉被臺風旋轉著，往上升，掠過一排排小樹，發出嘶吼的聲音。
賴旭塵摸了摸頭發，比眉毛長一點的劉海還是很煩人。
其實他昨天去剪頭發了，他是想剪平頭，而理發師自由發揮了，把他左邊的頭發都鏟平了，劉海修了一下，往右邊撥了過去。
不知道別人怎麽想，反正他本人是覺得很詭異。
算不上不好看，畢竟很多人都這樣剪，只是風吹過來的時候，有種風中淩亂的感覺。
“賴旭塵？”風衣獵獵作響，陸瀾卿從另一條山路走過來，站在賴旭塵身後的樹下。
“誒！”賴旭塵還沒看到人，就本能地應了一聲。
回應之後，是漫長的寂靜。
然後仿佛一切都安靜了，只有樹葉被狂風婆娑的響聲。
他，以及站在他身後的陸瀾卿，都陷入了沈默。
與其說是沈默，不如說是驚愕。
他驚愕還會有人喊這個名字，而陸瀾卿驚愕他居然回應了。
“你真的，是賴旭塵。”陸瀾卿終於肯定了自己的猜想。
他一直懷疑，從醫院出來的這個人，根本不是孫宇哲。他給他的感覺，和孫宇哲給他的感覺，是截然相反的，他被這種感覺困擾，陷入不安。
從他說出池塘捉魚的事情開始，他就懷疑他不是孫宇哲，從他親口告訴他賴旭塵已經死了開始，他就感覺到了什麽。
他是無神論者，可是他卻願意相信，住在孫宇哲身體裏的人，其實是他一直在找的賴旭塵。
“瀾，卿……”賴旭塵怔住，遲遲做不出反應。
有時候，人的某些回顧動作，可以很漫長。
就像賴旭塵現在一樣，他好像花了一個世紀的時間，才緩緩地將頭往後轉過去。
然後，他看到了陸瀾卿站在他身後，淚水直流。
他向來看不得他哭，因為他不是一個會輕易掉眼淚的人。
“為什麽騙我？為什麽不告訴我？”陸瀾卿扶著樹的手漸漸收緊，手上的青筋浮現。
他朝著賴旭塵的方向走過來，而賴旭塵也緩緩地站起身來。
“瀾卿，我……”賴旭塵的話還沒說完，就被陸瀾卿揍了一拳。
那一拳挺重的，打得他都快魂魄離體了。
“操，你要謀殺啊？”賴旭塵捂著自己的腹部，有種要把昨天的黃疸水都吐出來的感覺。
陸瀾卿拽起他的衣領，拉到自己面前：“你不是打算去死嗎？我來送你一程不好嗎？”
“那你剛才哭毛線啊！我還以為你特麽是舍不得我才來的。”賴旭塵忽然覺得躲在這裏是一個錯誤的選擇，還沒想好怎麽死，就要被陸瀾卿打死了。
“我舍不得你的話，你會留下來嗎？”陸瀾卿低下頭，咬緊下唇的模樣，和十年前很像。
“你別一副是我欺負你的表情啊！”賴旭塵往後趔趄幾步，有種很無奈的心情。
總是這樣，明明先實行冷暴力，先動手的人是陸瀾卿，卻每次都好像，他才是罪魁禍首一樣。
“你回答我！”一聲怒吼，和狂風交錯在一起。天邊的雲浮動著灰色，地上的落葉卷上半空。陸瀾卿就這樣站著，渾身顫抖，竭斯底裏地喊出那四個字。
“瀾卿！”賴旭塵擡眸看去，臉色驟變。
他快步上前，撲倒了陸瀾卿。
一塊被臺風卷過來的鐵皮，從他們原先站著的地方掠過去，啪一聲，打在樹上。
樹皮被鐵板剜了一塊下來，半掛在樹上，隨風飄零。
陸瀾卿的眼睛睜得很大，那雙漂亮的鳳眼中，顫動著一片海洋。
“我想告訴你的，可是我沒辦法開口說出來。就像上次一樣，當我想說的時候，意識就不受控制了。”賴旭塵壓在陸瀾卿的身上，他一只手護著他的後腦勺，一只手輕輕撥開他臉頰的卷發。
葉子被風拂起，掠過陸瀾卿白皙的臉，那片海洋裏，水波蕩漾，淌成河流。
“不要再死了，留下來。”陸瀾卿忽然抱住賴旭塵的脖子，聲音帶著啜泣。
“刮臺風了，我們找個地方避一下。”賴旭塵抓住陸瀾卿的手，輕輕撥開。
他起身，伸手拉起陸瀾卿，兩人撣了撣身上的樹葉和灰塵，走下山去。
“一間雙人房。”賴旭塵就近找了一家旅店，帶著陸瀾卿到前臺開房躲臺風。
“不好意思，今天沒有雙人房了，只有大床房。”前臺的小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“那就大床房吧。”陸瀾卿也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證，推給前臺小姐。
“麻煩給一百押金。”前臺小姐一邊登記入住一邊說著。
陸瀾卿掏錢包，付了押金和房費。
兩人拿著房卡，剛走進電梯，就聽見前臺的兩個女生在議論。
“你說剛才那兩個人，會不會是一對的？”
“卷發那個超帥啊！是混血兒吧？”
兩個女生在前臺發花癡，激動地聲音都變嗲了。
電梯裏的兩人氣氛有點尷尬。
“瀾卿，你別介意她們的話，我真的只是想找個地方躲臺風。”賴旭塵是一個不怎麽會解釋的人，他總是能越抹越黑，“我對你真的沒別的想法。”
“此地無銀三百兩！”電梯門打開，陸瀾卿邁步出去，丟下這句俗語。
陸瀾卿看了看房卡，房號是520。
他不自在地皺皺眉，找到那間房，刷卡開門進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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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開空調。”陸瀾卿插上房卡，對賴旭塵下指令。
“哦。”賴旭塵哦了一聲，往前走去。
他找到空調遙控，開了空調，再轉身時，那張比例完美的臉，已經近在咫尺。
陸瀾卿再往前走一步時，他的小腿已經抵上了床邊。
一陣風掀起，他隨著陸瀾卿的節奏，倒在了床上。
近在咫尺的臉散發著誘惑的味道，柔軟的黑色卷發披散在他的臉側，很癢，也很舒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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